文化周刊 | 天涯相遇是知音 李光和胡铨的深情厚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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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志琼崖   【编者按】   南宋时期先后被贬海南的朝廷重臣李光和胡铨,后来都成为海口“五公祠”纪念的人物之一。   海南地方文史研究者、“琼崖文库”编委之一的郑行顺先生,近日在梳理读书笔记和检校地方文献时,发现二公在海南时不但见过面,而且有过深度交流,互相唱和,最终成为莫逆之交。一些历史细节得到再现和阐释,也让后人得以更加具体地了解李光、胡铨二公的鲜明个性和鲜活形象。 ˂!--17142984_hnrbtp3_173

  史志琼崖

  【编者按】

  南宋时期先后被贬海南的朝廷重臣李光和胡铨,后来都成为海口“五公祠”纪念的人物之一。

  海南地方文史研究者、“琼崖文库”编委之一的郑行顺先生,近日在梳理读书笔记和检校地方文献时,发现二公在海南时不但见过面,而且有过深度交流,互相唱和,最终成为莫逆之交。一些历史细节得到再现和阐释,也让后人得以更加具体地了解李光、胡铨二公的鲜明个性和鲜活形象。

海口市五公祠内的胡铨雕像。李幸璜 摄

  李光和胡铨都是南宋高宗朝的前后重臣。李光任参知政事,因为当着皇上的面指斥秦桧所主张的和金协议丧权误国,被远谪藤州,再迁琼州、儋州,流落岭海将近二十年。胡铨任枢密院编修官,在金国使者逼迫南宋臣服,“中外汹汹”之际,上书痛陈和金之非,请斩秦桧,因为“抗疏切直”,被一贬再贬,最后移置吉阳军(崖州)编管。他们都是劲直之臣,有共同的家国情怀,有相同的艰危遭际,在海南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井边相会

  南宋绍兴十八年(1148年),胡铨自新州移置吉阳军编管。或者是制度性的规定,他上岛之后先到琼州(琼管)报到,稍住几天,招雇担夫,再起程赴吉阳。那时,李光被谪置琼州已经有四个年头,住在城外东坡双井的近处,就是今天的五公祠景区内,因此他在诗中自称“曾是双泉旧主人”。

  对于李光,胡铨早已景仰在心,到了琼州,同在一地,自然是要拜会的。

  李光和胡铨当年曾在苏东坡指凿的双泉(今海口市五公祠浮粟泉一带)相会。李幸璜 摄

  他们果真在东坡双泉那里会面了。李光在其撰写的《靖州通判胡公墓志铭》(见《庄简集》)里说到,有一天,“庐陵胡邦衡自广东迁珠崖,道琼山,见予于双泉”。这位庐陵胡邦衡,正是胡铨,邦衡为其字,江西庐陵人。

  李光还写到,同来的有琼州太守张某,应该是彼此倾心,乐意为胡铨当向导。这时候,李光已经年届古稀,胡铨则正当壮年,四十六七岁,可以说是忘年交了。他们惺惺相惜,想必是在东坡双泉一侧的亭榭里品茗聊天,相互慰藉,共道珍重。有在职的张太守在场,或者不太好议论朝政,但各抒胸臆是难以抑止的。

  自此以后,两人书信往来,诗歌唱和,十分投契。李光还请胡铨到清幽的严氏小亭喝早茶,用早膳。这些在《庄简集》里都有文字记载留存。

  更愿从公泛此槎

  胡铨初到海南,有一首抒写胸臆的诗作,后代流传很广,海南地方志多有记载,这就是《到琼州和李参政韵》。全诗如下——

  肯悔从前一念邪,崖州前定复何嗟?

  万山行尽逢黎母,双井浑疑似若耶。

  行止非人十年梦,废兴有命一浮家。

  此行所得诚多矣,更愿从公泛此槎。

  请注意这是胡铨“和李参政韵”,向李光表明自己的心志。为什么是“崖州前定”?要解开这首诗的来龙去脉,还得寻找李光赠送他的首唱原韵。

  原来,井边相会之后,有一天晚上,李光听来客说,胡铨此前曾经梦见黎母,而后果真到了黎母所在的珠崖。李光一听乐了,想起要借此传闻调侃一下,让胡铨乐天安命,减少被贬斥边荒的沉闷心绪,于是枕上即成一诗,第二天一早便让人送给还在州城的胡铨。殊不知,午间便接到胡铨的和诗,就是上面所引的那首《到琼州和李参政韵》。

  李光虽然身处逆境,诗歌中依然不失情趣。他送胡铨的诗,本来也是戏谑之作,没想到胡铨这么认真,很快就奉和了。于是他再去信胡铨,交代他说,昨晚所作的诗“切不可示人”。李光达观而不失谨慎,是不是诗中有不宜为外人道的牢骚话?或许就是这一缘故,李光的首唱诗,并没有完整流传下来。但是,日久总会有所泄露,不久便在南宋人祝穆编著的《方舆胜览·海外四州》中透露了其中的一联:“梦里分明见黎母,生前定合到珠崖。”后人所引用的李光的这首诗,也就只有这一联了。

  李光送胡铨的诗,虽属戏谑,胡铨借诗和韵,表明“更愿从公泛此槎”的心迹:为家国的存亡,决不顾念个人安危。相从乘槎泛海,谪居孤岛,实践先圣孔子之所谓“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又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海口市五公祠内的李光雕像。李幸璜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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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一般的嘱咐

  李光垂老投荒,备受困厄,难以言状:陪侍他的长子孟博病逝于琼州,次子孟坚被人诋谤私撰国史而就逮诏狱。居儋后又有人造谣他“擅离贬所,见在清湘”,这可是杀头之罪。虽然昌化军(儋州)当局已申奏李光一直在本军城里居住,但朝廷“诸司尚以为疑”,暗中派人到昌化军缉探。李光在给胡铨的信中自叹:“十年岭海,未快仇人之意,时时撰造,此身已在生死之外,但付之一笑耳。”他提醒胡铨“一身寓此,日有意外之虞”,须处处防备仇敌加害,“力行一‘忍’字”,千万不可大意,不可任性。李光还一再安慰胡铨,不要以贬放为苦:“吉阳羊米特胜诸郡,鱼蟹亦不论钱。有此数物,人生更复何求?”劝告胡铨身处吉阳,要好好读书授徒,“公之不幸,而一时士类之幸也”。

  胡铨到了吉阳,就住在水南村赵鼎住过的裴氏宅里,后来为之命名“盛德堂”。当地士子纷纷追慕求教,黎人也送子弟前来就学。他听从前辈李光的劝诫,谨慎处事,应对恶遇。虽然遭到吉阳军不良知军张生的多般刁难羞辱,常常让他到州治堂下报告行止,但是胡铨忍辱负重,不以为意。后来还以法治相劝,反对滥杀,从黎人头领手里救了张生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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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铨与李光在海南别居两地,相隔数百里,但书札往来不断。胡铨常常托人捎带崖州特产送到儋州馈赠李光。胡铨在崖州期间,老母亲弃世,向朝廷请求回籍奔丧不获允,不能尽人子之孝,伤心至极。李光去信多方劝慰,还答应为他母亲撰写墓志铭。胡铨为儿子求婚,李光的孙女多,应许放回内地后将二儿子孟坚的女儿相配。可见他们两位志同道合,在海南结下的情谊有多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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