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日签 | 肖水：或许他只是想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快乐

本期诗人 肖水

肖水，诗人，复旦大学文学博士。出版有诗集《失物认领》《中文课》《艾草：新绝句诗集》《渤海故事集：小说诗诗集》等。合译《布劳提根诗选》《在美国钓鳟鱼》等。曾获未名诗歌奖、《上海文学》诗歌新人奖、诗探索奖·新锐奖、三月三诗会奖、第二届华语青年作家奖提名奖、第二届建安文学奖、第七届复旦诗歌特别贡献奖等。

《寥寥》

诗/肖水

我说的是他的故事。

他就站在外面。青色的裤子，

蓬乱的头发里，仿佛散开些

甜蜜的酸味。阳光刺眼，

人们都有魅力非凡的一面，

要不然呢，像我这样，

喜欢那种变幻无穷的感觉。

我总能记住一些脸，

床头有大杯的白开水，他

俯身咬自己的嘴唇。

他还没有试过穿戴整齐地

进入到被窝里。手心

相扣，身体迷迭而摇醉。

或许他只是想让自己尽量

看上去快乐。汽车发动

引擎，光秃秃的树枝像

伸过来解纽扣的一只手。

他塞入耳机，他切换到

世界如一张墙纸，极易被

他撕掉的时候。地板上，

平角裤留下了皮肤的烫痕。

接着，雾气迷蒙的玻璃上，

他觉得自己被挤压成自己

名字的反面。想到了所有

的飞行。在突变的阴雨天

快速地，离开地球表面。

河面变得遥远，而且漆黑

高架桥拖着长长的红线。

那些在床单上拨开他的人，

被高低不平的楼房所堵塞。

像我为他转述的那样，

机舱到处都是狭窄的缝隙

但没有多余的人。